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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COVID-19；mRNA疫苗；心肌炎；CDC

2021年6月23日，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CDC）专门召集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CIP），讨论了mRNA疫苗接种与心脏炎症的相关性。

这次非常重要的会议备受关注。会议报告后，美国几乎所有主流媒体都做了广泛而系统的解读。

 

先看主要结论

该专家委员会援引最新的数据后表示：mRNA疫苗接种后，青少年和年轻人的罕见心脏炎症与疫苗接种“存在很可能的关联”（likely association between mRNA COVID-19 vaccines and rare heart inflammation）。

该专家委员会同时也指出，发生率极低，大多数患者很快就得到恢复；而疫苗接种的益处远远超过其可能的危害，尤其是近期未接种疫苗的青少年成为新冠病毒突变株的重要感染人群。

再深究细节

1，likely association，到底是多大可能性相关呢？

根据IPCC规则，likely意味着可能性大于66%而小于90%，类似中文语境中的“很可能”或者“较大可能”。

 

 

2，专家委员会组成及数据来源

由儿童医生、传染科医生和CDC以外其他的医学专家组成的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对CDC递交的报告进行了审核。

CDC的报告中，美国联邦安全数据库已经报告了大约1200例mRNA疫苗接种后的心肌炎和心包炎病例。

3，用数据来讲故事

 

下面这些数据均来自于本次报告。版权归CDC及ACIP所有。

需要说明的是，疫苗接种后心肌炎/心包炎与疫苗接种关联心肌炎/心包炎不同。因为正常情况下，接种疫苗与否，都会发生心肌炎/心包炎，这部分病例称为“预期病例”；但是疫苗接种关联的病例，则是本不应该发生、却由于疫苗接种诱导发生。

但临床工作中，目前无法鉴别开两者；所以下面的分析中，是包括所有疫苗接种后心肌炎/心包炎。

1），mRNA新冠疫苗接种后心肌病/心包炎的患者特征

共有1226例报告。

• 有267例心肌炎/心包炎报告于第一剂疫苗接种后，827例病例报告于第二剂疫苗接种后，还有132例接种剂次未知。
• 平均年龄分别是30岁（第一剂接种后）和24岁（第二剂接种后）；
• 疫苗接种后发生心肌炎/心包炎时间分别为4天（第一剂）和第3天（第二剂）；
• 男性比例分别为66%（第一剂接种后）和79%（第二剂接种后）。

A, 年龄分布

具体如下。蓝色为第一剂接种后，红色为第二剂接种后。

 

B, 发生时间分别。

具体如下。蓝色为第一剂接种后，红色为第二剂接种后。

 

 

2），疫苗接种后心肌炎/心包炎的症状。

临床症状主要表现为胸痛和呼吸困难，辅助检查显示st - t波改变，激酶增高及心脏超声影像学改变。

 

 

3），青少年、年轻人发生的心肌炎/心包炎

上报的病例中，年龄等于或低于29岁的有484例，其中323例符合CDC诊断标准。

这些病例中，218例（79%）恢复；9例仍住院，其中两例住ICU。

 

 

4），青少年、年轻人发生的心肌炎/心包炎与第一剂mRNA接种的相关性。

可以看到，12-24岁男性在接种后21天内发生的心肌炎/心包炎明显高于预期病例数。

12-29岁男性在接种后7天内发生的心肌炎/心包炎明显高于预期病例数。

 

 

 

 

5），青少年、年轻人发生的心肌炎/心包炎与第二剂mRNA接种的相关性。

可以看到，12-24岁女性、12-39岁男性在接种后21天内发生的心肌炎/心包炎明显高于预期病例数。其中12-24岁年龄段是预期病例数的10多倍。

12-29岁女性、12-49岁男性在接种后7天内发生的心肌炎/心包炎明显高于预期病例数；其中12-24岁年龄段是预期病例数的50-100倍。

6），发生的几率

在12-17岁男性中，每接种100万次第二剂疫苗，平均发生66.7例心肌炎/心包炎。年龄越长，几率越低。

7），12-39岁年龄段，疫苗接种后7日发生心肌炎/心包炎的风险比为10.8。

8），发生率。

12-39岁年龄段，每百万剂第二次疫苗接种后21日发生心肌炎/心包炎，平均发生心肌炎/心包炎12.6例。

 

CDC/ACIP的结论：

1，mRNA疫苗接种后心肌炎/心包炎主要发生于青年、男性，多于接种第二剂后4日内发生。

2，每百万剂第二次疫苗接种21日后，平均发生心肌炎/心包炎12.6例。

3，绝大多数患者恢复健康。

 

 

会议结束后，美国CDC，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相当于中国的卫健委）以及另外15个公共卫生组织发表了联合声明：

进一步处理

针对CDC披露的风险，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FDA）的一名官员表示，该机构将在辉瑞和Moderna生产的mRNA疫苗标签上添加有关风险的警告。

大白话解读

我们从最开始就一直关注着mRNA疫苗接种后心脏炎症的进展，尤其是密切注意着今天的会议结果。总结本次会议的主要结果如下：

1，很可能的关联。

mRNA疫苗接种后，青少年和年轻人的罕见心脏炎症与疫苗接种“存在很可能的关联”；（ACIP结论）

2，mRNA疫苗接种后心脏炎症仍然是极为罕见的副作用。

对于12-17岁男孩，每接种100万次第二剂疫苗，可能会发生56-69例心肌炎病例；（CDC流行病学情报服务官，Megan Wallace博士）；

但与此同时，对于该年龄段的男孩，接种疫苗可以预防5,700例COVID-19病例，并进一步可以避免215人住院、71人入住重症监护室和2人死亡。

3，疫苗相关心脏炎症症状轻微。

在审查的323例符合心肌病或心包炎定义的病例中，有309人需住院治疗，其中295人已经出院；（CDC报告）

4，风险告知。

青少年和年轻人发生的新冠肺炎不容忽视

自新冠疫情发生以来，美国已有2,767名12-29岁青少年和年轻人死于COVID-19；仅仅从4月1日以来，该年龄段就有316人病死。而在2021年5月，年轻人占美国所有病例的33%。

 

 

（图源：美国CDC）

所有这些都意味着，青少年接种新冠疫苗，刻不容缓。

关于疫苗相关心脏炎症，

远未解决的一系列问题

 

说实话，这次会议的唯一的成果是，相关的执业医师可以坦然地向青少年及其父母解释这个问题：

1，mRNA疫苗接种与发生心肌炎/心包炎有关联；

2，但是几率极低、且症状轻微；而且，接种疫苗的受益仍远高于不接种疫苗。
但实际上，作为孩子们的父母，我们更关心的是：有无更好的疫苗接种策略或者其他替代的疫苗？

本次会议没有回答。

重温美国CDC发表的临床建议

2021年5月28日，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CDC）在其官网，发布了针对mRNA疫苗接种后心肌炎的临床建议和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的临时建议。

• 鉴于COVID-19相关的严重并发症风险更大，包括住院、儿童多系统炎性综合征或者病死，CDC建议所有12岁以上的人接种COVID-19疫苗。
• 临床医生需要通过VAERS系统报告包括心肌炎/心包炎在内的疫苗接种后副作用。
• 青少年或者年轻人出现急性胸痛、气短或心悸时应该考虑心肌炎或心包炎。在这个年龄段，冠状动脉事件不太可能是这些症状的来源。
• 如果临床医生发现了这些症状，请务必询问之前的新冠疫苗接种史。
• 初步评估，可考虑ECG、肌钙蛋白水平和炎性标记物（如C反应蛋白、红细胞沉降率）等检查。如果三者均正常，则出现心肌炎或心包炎的可能性极低。
• 对于疑似病例，考虑咨询心脏病学专科评估，评估可能因患者年龄、临床特点、潜在原因或者专业而已。
• 排除心肌炎和心包炎的其他潜在原因很重要。考虑咨询传染病和/或风湿病专家以协助评估。

我们一直追逐知名病毒学和儿科医生的反馈，以及以色列和其他国家的经验，总体来说，疫苗接种者及其父母可能采用的措施包括：

1，对于接种了mRNA疫苗的青少年，即使只是接种了一剂，在接种后也要密切观察，尤其是胸痛、呼吸急促、心悸等症状，感觉不适及时就诊。并向医生说明疫苗接种史。

2，病毒学家Monica Gandhi总结了可能的接种策略，

• 1）如果孩子感染过新冠病毒或者有了抗体，可以重新考虑是否接种疫苗；
• 2）考虑以色列的接种策略，暂时只接种一剂mRNA疫苗；
• 3）考虑给青少年接种更低的剂量；
• 4）推迟第二剂接种时间；
• 5）青年男性可以考虑接种强生疫苗（其实我们更期待Novavax的蛋白疫苗）。

再次说明，上述建议仅为科学家从学术上的建议，尚无法构成临床实践指导；所以我们仍会继续密切关注CDC最新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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